陌樆(冷圈人)

混圈子杂,史向主推,丞相控,cp冷门,别关注我!我圈子杂,看的东西容易创到人!

【秦柳】天上人间

第一次写长文,3k+,文笔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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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来临,和煦的春风拂过柳树,夹杂着绵绵细雨,沉睡了一个寒冬的柳树冒出了细芽,惹人怜爱。树下的青衣男子轻靠在柳树旁,半合双目,轻声唱着柳词,任由春风拂过他那发白的脸颊,细雨打湿他的青衣。过往的行人打着油纸伞从他的身边经过,也未看他一眼,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奇怪举动,更没有驻足片刻。青衣男子并不在意,因为行人根本看不到他,更不会对他的举动做出评价。在行人的印象中,他柳耆卿早在景祐五年就已经与世长辞了。

柳永也曾想过为何自己会滞留人间,或许是对人间事物的执念吧。柳永自嘲般地笑了几声,生前生活在烟花柳巷中,却放不下功名,自诩白衣卿相,到最后只混得屯田员外郎的小官,歌女们把自己当作救命稻草,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如果说他柳耆卿对人间有什么执念,连柳永本人都不清楚。如今,他只能如同孤魂野鬼般在人间毫无目的地游历。

柳永像平时那样靠在那棵柳树旁,手中玩弄着柳枝,口中轻唱着柳词,时而打量着过往的行人和官兵。柳永以为自己又要如此度过一个春秋了,反正几年来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了。这时一把油纸伞出现在柳永头顶,柳永疑惑地抬头,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正担心地看着自己。柳永硬是愣了许久,反应过来后朝自己周围看了小会儿,确定没有他人在柳树下,才明白这个书生是在为自己遮雨。

“你为什么坐在这里,现在下着小雨,很容易受风寒的。”那个书生询问道,语气中有些许的担忧。

柳永已经许久未与人交谈了,这句关心却惹得柳永不知所措起来,“无事的,我早已习惯如此了,不劳足下挂心了。”柳永想着如此糊弄过去然后离开这里,他不希望自己给这个能看见自己的书生带来麻烦。说着,柳永便起身准备逃离这里,不想那书生一把握住自己的手,一股久违的暖意传到柳永手中,柳永愣了许久,毕竟自己触碰不到任何生命,而这个普通的书生却能看到甚至碰到自己,这个意外让柳永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等——”那个书生似乎准备挽留,但在触碰到对方毫无温度的双手时,话语似乎卡在喉中,眼中多出些许惊讶。

“喂,少游,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呢,东坡和子由要等急了。”这时另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走到这个名叫“少游”的书生面前,手中还拿着从旁边店铺中买来的酥糖,他用手指戳了戳少游的肩膀,疑惑又有些不满地问道。

看来只有他看得见自己,柳永想着,柳永看到面前的青年眼神中的吃惊和惊慌,明白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状况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世人皆信鬼神,但真的看到鬼魂之时不还是和叶公看到真龙一般只有恐惧没有喜爱与崇敬。

柳永觉得这个书生应该被自己吓到并准备离开了,却不曾想那书生加重握自己手的力道,似乎生怕自己飞了一般,还轻松地回答他的好友:“山谷,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不如你先去找东坡他们,我晚一些和你们会合。”那青年也没想太多,似乎是习惯了书生的操作,慵懒地说:“那你快点,别让东坡他们等急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永听到那书生轻呼了一口气,觉得他应该也被吓得不轻了,但看了眼书生,发现这书生倒是长得挺标致的,柳永不自觉地轻笑了一声。那书生一听,撇过头看着柳永,似乎是看到了柳永的表情,莫名地脸红了起来,反应过来时,便拽着柳永若无其事地走进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之中。

小巷之中,一人一鬼魂并肩行走,相顾无言。那书生将自己的油纸伞微微朝柳永倾斜,惹得柳永一阵轻笑。“我是鬼魂,不会被雨淋到,也不会惹风寒的,倒是你,右边那侧的衣裳和发丝已经淋湿了,真的不怕惹风寒吗?”柳永看到书生的举动,忍不住调笑了一番。“哦……哦……”那书生听出了调笑的意味,不禁红了脸,吞吞吐吐地说出两个字,将伞往右边偏了偏。

“你不怕我吗?”玩够了,柳永直奔主题,询问眼前有些紧张的书生。那书生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回答道:“我觉得你不像会害人的鬼,而且我们走了这么久,你也没有要害我的样子啊。”柳永听后竟不知如何反驳了,他本就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为什么非要别人害怕自己呢。柳永才发现他被自己给问懵了,无奈地扶额,想当年自己敢在皇帝面前狂言,如今却被自己问倒,柳耆卿,你真的不如从前了啊。

“对了,我叫秦观,字少游,敢问……前辈名讳。”秦观看到柳永在那里自言自语,想着还不知对方身份,就自我介绍来寻找话题。

“嗯……在下柳永,字耆卿,后辈也可以叫我柳七。”柳永听到秦观的介绍,也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毕竟如今这世道谁还不知道他柳永的词章和不堪的生世。也不知秦观知道自己是柳永会不会像他师父一般对自己产生厌恶之情呢?

其实,在秦观和他好友聊天时,柳永就差不多知晓他的身份了。柳永常坐在那棵柳树下,经常能听到行人对话,从他们口中知晓了苏家兄弟和“苏门四学士”,也知道了那苏轼苏子瞻对自己的词章的厌弃,柳永也只是听听,毕竟生前自己的词章就颇受争议。如今,他没有遇到那苏子瞻,倒是遇到了他的得意门生,也不知道秦观会不会早被苏轼灌输了“柳耆卿俗”的思想了。

柳永感到秦观浑身一颤,也不知秦观的心情,只求秦观不要有太大的举动,毕竟在他人眼中,只有秦观一人在伞下,要是秦观被扣上莫须有的帽子,以后的仕途又如何成功呢?

“您就是柳耆卿前辈吗?”不似柳永想象中的那种惊讶,秦观的语气中充满了看见偶像般的惊讶和崇敬。柳永点了点头,相当于回答了秦观的问题。看到柳永肯定的答复,秦观表示自己第一次看到柳永词章时就喜欢上了婉约词,虽然苏轼不止一次劝说自己莫要学柳词,但秦观还是不自觉地学习和创作,希望也能写出像《八声甘州》那种连苏轼都不得不拜服的词。柳永在旁边默默听着秦观的描述,心不自觉地暖了起来,如今竟还有如此热爱柳词之人,他柳耆卿也是无憾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柳永一直跟在秦观身边,和他一起逛集市,走夜市,听苏轼训人,顺便吐槽一下苏轼的口无遮拦。

“他早晚被他这张嘴害了,我都想揍他一顿。“柳永靠在一旁的柳树边,看着苏轼在那里大放厥词,嫌弃地像秦观吐槽,秦观只是笑笑,并未多言。

“少游啊,你怎能写出这种词呢?”苏轼拿着秦观刚写的词,再一次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说:“你为何非要学柳七的词呢?我说过柳七的词风不能学!”

“为什么不能学?我本就是学写婉约词的,而柳耆卿的词是最贴切婉约的,我为何不能学!”秦观平时是最尊重苏轼的,这次应该是秦观第一次冒犯师长吧。

苏轼似乎也没有想到秦观会如此对自己说话,竟有些无言以对,叹了一口气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第二天,秦观和柳永看到了苏轼留下的词“风抹微云秦学士,露花倒影柳屯田”。

天黑得深沉了,柳永看到秦观已经睡下,便一个人走出房间,坐在庭院的那棵柳树下,拿起地上的柳枝,心事重重地拨弄着柳叶。昨日秦观与苏轼的冲突是他没有想到的,他没有想到秦观会为了学柳词冒犯师长。柳永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对于秦观来说就是个意外,或许没有自己的存在,秦观就不会如此了吧。想到这里,柳永感到心痛,这是为什么,明明自己早已没有人的感受了。

“哥,快进屋吧,别冻着了。”隔壁传来苏辙的声音,柳永好奇地往墙头靠了靠,想听听为什么苏轼这么晚还未睡觉。

“子由啊,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苏轼的语气中有些许疲惫。

“是因为少游吗?”苏辙问道。

苏轼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少游有自己的想法,哥你应该尊重少游的选择。”苏辙安慰道。

“子由啊,我并不是不尊重少游的选择,我只是担心少游也会落得和柳七一样的处境。如今这世道,只有入仕才是最好的选择,若少游沉迷于淫词艳句,跟柳七一样得罪了皇上,那他的仕途……”

柳永没有继续往下听,他在想自己的存在是否是正确的。看着秦观每次将新词先给自己过目,每次尝试接近自己的词风,柳永从一开始的开心和欣慰变得担忧。若自己真的威胁到秦观的仕途呢,秦观会不会如同自己一般死后成为孤魂野鬼游荡在人间呢?

柳永不敢往下想了,他觉得自己若离开秦观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天将明,柳永趁着秦观还未醒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柳永离开苏府时,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毕竟死后多年,秦观是第一个给予自己温暖的人啊,生前都很少动情的人在这时流下了两行冰凉的泪水……

自从离开秦观之后,柳永有意躲着秦观,从一个地方游荡到另一个地方,再未见秦观一面。

柳永从行人口中听说了乌台诗案,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竟成了真,与苏轼有关的人都受到了牵连,秦观自然也被牵连。柳永听说秦观被贬多地,仕途坎坷,也不知秦观在哪里了。

时光荏苒,柳永最终从行人口中得知秦观病逝的噩耗。听到此消息时,柳永不知为何感到天旋地转,直接瘫倒在地,再一次流下了泪,柳永看着手上的泪珠与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随意接住的雨水何其相似。柳永不堪地笑了笑,心想自己死后两次落泪竟都是为一人而落。但往好处想,秦观他应该不会和自己一样成为孤魂野鬼了吧。想到这里,柳永释然地笑了起来,如此,便足够了……

以后的日子中,柳永总会坐在那棵柳树之下,摆弄着柳枝,轻唱柳词。

没有人注意到坐在柳树下的青衣男子。

——end————

这个故事有两个结局,还有一个准备当新年彩蛋。大家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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